夏蝉鸣啼,办公室内现代机器无法张牙舞爪地向室外发起攻击只得偏安一隅,于是,巨大的温差以门为楚河汉界形成两个极端。
肆虐的高温容易让人烦躁,形成一种全人类不分男女“来亲戚”的错觉——起码我觉得我应该就处在这个范围内。
“你的表情还真是好玩,自从那个转学生来了之后你一直不是很正常,刻羽也变得有点心事重重的。”这位老师还真是多管,还陪着我往走廊走,这么喜欢操心不如去试试看应聘一下比人民教师难度更高的保姆怎么样?
“因为天气。”我随意的回答了他一下。
“也就是说不否认自己从那个女学生来了之后就变得奇怪了啊。”看着他那意味深的笑容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讼始老师怎么听起来您这么在意这个女学生啊,堡垒久攻不下换目标了是吧?”刚说出来我就后悔了,不是有点,是特别。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柔软的地方不希望别人去触碰我无疑是明知故犯了。
他的脸上顿时就冷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恢复如初,大学几年的相处下来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扯平了”,理解是理解了他想说什么但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想。
“我也早该知道的。”他故作轻松的打破沉默,然后再说出了一句让我很崩溃的话“在你和我争论之前,这节课已经过去大半了,再这样下去许老师你的工资怕是快要连妹妹都养不起了。”
于是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起码是这节课的时间他说得最有道理的一句话。赶紧丢下他拿着教科书往课室赶。
课室内出乎意料的安静,学生们很自觉的学习着,我的心里满是感动,同学们即使缺少了监督也不会哄闹起来明显和办公室内的老教师说得不相符嘛……
这样的想法直到我拉开教室的门前一刻还是占据脑海里的主旋律的,直到开门后我才知道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有时候选择逃避结果会更加美好。
“许老师,刚才有巡堂老师来过了,我们说你去拿试卷。你要怎么感谢我们!”喊得比北京天安门阅兵都整齐嘹亮,我真想把你们发配边疆充军但又因为这些人可以这么随意提这么流氓的要求会给解放军叔叔的光辉形象抹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需要加以区分,不妨一袭古制在头上刺字所以是“贼配军”。
“那我给你们每人来一套模拟题吧,要是不上80分就算你们中奖再来一份。”台下嘘声一片,我越来越觉得我这个老师做得没有威严了想当初自己的班主任一句话下来威慑力绝不亚于张飞当阳长坂坡一声断喝千万大军立刻噤若寒蝉对比起来我的一句话可能在他们眼里就是香港警察手执奶瓶说吴侬软语。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在意她的反应,不自觉的视线就会往她的位置停留。
却不想就这么四目相交,两人又是同时一怔随即她轻笑,还是那么恬静,让人甚至觉得她有些呆然但又讨厌不起来反而更惹人爱怜。
我有点出神,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或者说完了。全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安静了下来,并且密集的视线在我和她之间不断游移。
“看什么,自习!”
“已经下课了……”
再一次陷入沉默……
蜂蜜与砂糖的甜味充盈着,这家店开张没多久就已颇受学校女生团体欢迎即使价格不太亲民来光顾女学生出乎意料的多。
“我听说了哦,上课看女学生看呆什么的。”她一脸玩味的打趣我的同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有节奏的搅拌着在虹吸壶上座的咖啡。本应该是让人觉得是不认真工作的表现,但不知道为什么缺给她凭添了几分慵懒变得更加吸引人的目光,仅有的几个男学生会时不时瞄过来几眼我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专门来看看她的。
“你是哪里来的娱乐记者吗?有这个时间关心这个去做一下市场调研怎么样?”
“因为有人特意告知我这个‘情人’我毫不关心的话不是就糟蹋了这份心意吗?”
我真想把这位同学抓出来“重酬”一下,一张模拟卷看来是我太仁慈了应该给一套的。
“既然看了,她在学校怎么样?”见我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她没有继续调侃,把视线从我身上转移到虹吸壶的上瓶,准备装杯。
“说得直白一点的话,给我感觉有点孤僻。不过她以前也不是一个擅长和别人交流的人。”
咖啡的味道闻起来很香醇,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像是在确认咖啡的完成度然后让我将咖啡端到四号小包厢里。
在你专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会过得很快,我并不是一个分秒必争的人这种体验尤其让我感到清晰。
午休结束了的店里只有零星的社会人坐在包厢里不断重复的敲击着键盘,枯燥而乏味。
刻羽拿出一个类似于葡萄酒杯一样的特殊器皿倾斜着架在了酒精灯上面加入一匙糖些许威士忌然后左手食指与拇指握在杯梗底部右手握住杯底座慢慢转动,在杯口慢慢升腾的水雾差不多消失后将火源靠近杯口,握住杯脚开始轻摇行云流水一般都动作,自如优雅,而升腾而起的蓝色的火焰在晃动下有些妖冶让刻羽更显得神秘。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是拒绝喝的,毕竟我要去给学生上课,喝酒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但其实这道工序已经把酒精蒸发了所以在安全范围内。在她满意之后便加入了预先准备好的咖啡加入其中然后再于其上盖一层奶油撒上糖盐。
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惊艳,甚至有时候有些原来在包厢里工作的社会人都会出来请她调配一杯,她总是笑笑然后回答“对不起,该商品目前还在实验阶段不能卖给您。”我有些受宠若惊,因为这是做给我的。我曾经问过她这叫什么咖啡。
“曼特宁。”她的回答仅简单的三个字。我其实对此还是抱怀疑态度的,我也在这里帮过一段时间忙了,商品表上早已有了曼特宁我也曾经品尝过了。不过我并没有深究,她想说的自然会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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